培根派与鱼干渊源不浅

大号好雷不如好囧,本主页放培根派的刀男文www目前主更《今天的审神者也在寻找付丧神》,其他坑慢慢填中,目前基本纯乙女,腐暂时不产,请纯刷腐的小可爱勿关注_(:з」∠)_

[刀剑乱舞]本丸日常·修行之前(被被极化贺文)

CP被婶

预警:我自家本丸发生的故事,女婶,我流山姥切国广,OOC和私设是必须的

本篇的BGM戳→戳我听被被纠结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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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日常·修行之前

山姥切国广拉了拉兜帽。

他曾经——或者应该说,一直到现在他都在不自觉地重复这个动作一遍又一遍,仿佛这个起 手小动作能带给他多少安全感似的。

然而这点安全感即使有,也会在掌管着这座万千本丸中其中一个的他的主君面前变得相当地微不足道。

“被被,”她像是不满意一般地用烟管敲了敲桌面唤他,“回祌啦回神啦——”

在那华丽的嵌铜错金图案间,粉紫色的,名为紫锂辉的宝石雕刻出的四叶草泛着漂亮的缎色光泽,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像第一次见她那样。

他的意识在被她再次催促之前及时地被他自己往向往日回忆狂奔的路上拉回来,低了低头,他低低地开了口: “我在听。”

“哦哦,”他的主君,代号为三点一四,人称三三的审神者吁了口气,“被被都不给我点回应,我还以为你走神了呢,那么,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事——什么事?

在遮挡了女性目光以及今日阳光的兜帽形成的阴影中,他飞快地在脑海中还原着他在走神之前与她的对话,最终他艰难地在无数个图片影像以及对话中找到了一点点头绪,并庆幸女性早己习惯他波澜不惊略带自卑的语气,又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隐隐地泛起了些不满。

不管怎么说,他最近的确容易想得比以往多不少,而这都是因为她刚刚试图与他讨论的话题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发酵的缘故。

“极化的话,”他沿着那点线头一路将之前的对话重点抓在手里,“你之前不是还问过我么?”

她的确在得知同样身为初始五刀的清光,歌仙,陆奥守以及蜂须贺都能出发进行修行而他作为最后的那个被“留下”时忧心忡忡地在那个有艇仔粥,小笼包以及平铺着被缝补的斗篷陪伴的早上问过他对于极化的想法,而他也认认真真地给出了类似“自己是国广的最高杰作,所以就算极化了也不会成为冒牌货”的答案。

而她也相信了——这是属于她和他之间的“缘”。

“被被——”发现他神思不属的三三用烟管敲打着桌面,发出啪叩啪叩的声音,“你又走神了!”

“啊,”他急忙收敛了心情和回忆正襟危坐,“抱歉——不过原本这种事情就不需要问身为仿品的我的意见吧……”

“谁说的?”女性皱起了眉,“极化的过程只有你们自己经历,谁知道你会踩过多少年的岁月啊?如果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话,那不就有失败的风险了吗!”

唯独这一点不能容忍——与他面对面坐着的女性的那双好看眼睛里,灼灼地表达着这样的想法。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有许多心思需要收拾考量,最终女性在他第不知道几次拉着兜帽寻求安全感的时候放过了他,以搭配着“等你想好了再说吧”话语的叹气声结束了这次关于他极化修行的讨论。

她大约是落寞的吧?

傍晚,待在自己房间里的山姥切国广如是想道,毕竟已经与她认识了一年多,哪怕是向来不擅长揣测人心的他也能多多少少地领会出她巧妙地藏在言语,动作以及神情中的真心,但真的要他就自己出发极化修行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的话,目前的他也只能说出“只要这是主公的命令”一类的话来,但这样的答案明显不能被她所接受,也就是说,她不会将这样的他用昂贵的修行道具委派出去。

这么一想,心里却再次泛起了点难过来。

按说他原本不是这样随波逐流的人,他也非常清楚他的性格虽然与本灵大人一脉相承,但名为山姥切国广的刀中神灵还是愿意为了维护历史慨然站出,并以这种并不算十分讨人喜欢的阴沉人设成为了初始的五把刀之一。

不过说到底,为什么他这样的仿刀会成为迎接审神者的初始刀之一呢?

这是个在他被显形之后一直盘桓在他脑海中的问题,偶尔他也想过问问他的主君为什么会选择他作为初始刀,却又在可能会出现的类似“因为被被很好看”的回答面前败退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说到底,我这样的仿刀到底有什么好选成初始刀的价值啊……”

在夕阳中坐在小茶桌边上,披着斗篷穿着运动服的初始刀大人,喃喃自语地问出了一如既往没有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回答,更没有人能答出的问题。

然而在这纠结的一晚过去之后,站在本日当番名单前的山姥切国广只觉得感受到了来自于三三的恶意——他居然需要跟骚速剑一起进行马当番。

大家都是仿刀因而他也不好提自己是仿刀的口头禅,辛苦的马当番没了聊天的活跃便显得两个各做各事的刃十分地疏远,到最后骚速剑总算是忍不住这尴尬的气氛向他开了口。

“那个,”同为金发的开朗太刀问道,“听说你最近要去极化了?”

又来了。

虽然打从心里感谢太刀主动搭话的举动,听到极化两个字便沉闷起来的他不由自主地拉了拉兜帽:“嗯。”

“极化好啊!”他的马当番搭档闻言羡慕地又给小云雀加了一叉子草料,“各部分的实力都能得到很大的提高呢!”

真的吗?

山姥切国广如是想道——虽然短刀们也好,肋差们也好甚至打刀们也好,修行回来之后无不变得格外可靠和实力大增,但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毕竟他可是同时背负着“国广的第一杰作”以及“斩杀山姥的名刀仿品”两个说是正负极端也不为过的称号的刀,因此对于极化这件事情他其实并不算十分热衷。

只可惜他的主君并不是他不抵抗也会塞给他修行道具将他踢出本丸去修行的类型——三三不知为何相当坚持他必须自己开口她才会准允的想法,同时又在后面好几天都将他与已经极化的刀安排在一起当番,就像是在自傲地向他展示极化的好处一样。

但老实说,光看那一叠明晃晃的内番低成果报告就能明显发现这一招对他并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说还加重了他原本就有些丧气的性格,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属于初始刀的自信也就这么坍塌了个一干二净,他与她的见面次数也急剧减少,以至于他最近两三天都没见到过她的面了。

这才是身为仿刀的结局吧——被擅自锻造,被擅自召唤又被擅自放弃。

怀着这样让他内心隐约焦灼起来的想法,今天的山姥切也窝在本丸后山的某棵树上进行着无人打扰的小憩,毕竟他这几天被陆续不断的极化刀拜访得实在很是心烦意乱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被三三调整为秋天赏菊的景趣堪称一绝,湛蓝的天空如同墙纸一般在树林上方平铺开来,哪怕被树叶树枝树干分隔得细碎也不能阻碍阳光洒在他的兜帽上,烘得他的头顶整个都热了起来,泌出了一点点细细的薄汗。

于是他非常自然而然地摘下了兜帽透气,又在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慌忙地将兜帽戴回去,这一折腾之下他失去了溜走的最好时机,只好像所有故事的主角一样不得不继续呆在树枝上做一只安静如鸡的被动偷听者。

原本想着来者肯定是喜欢趁着秋天跑到后山寻找果实和蘑菇的短刀,而发生在稚童间的那些对话就算被他听到也没什么关系,没曾想踏着轻稳步伐踩得落叶咔嚓作响前来的居然是基本不怎么来后山的三三。

虽然严格算起来没有见到她的日子并不久,但山姥切依旧像是在打量许久未见的旧友般远远地看着她的身影——她依旧穿着她喜欢的那一件便裙,腰间的小皮包上插着她爱用的烟管,略有些高挑的女性走到了附近的树边,像是在等人一般地用脚上穿的小皮靴来来回回地碾着叶子,发出滋啦滋啦的噪音。

还真的是一刻都闲不下来的家伙。

在自己发现之前就露出了微笑的山姥切看着她,仿佛回到了建立本丸的那一天,在入职当日就花费重金将本丸拓展到最大的她亲切地向他微笑,还伸出手试图跟他握手,只可惜他当时并不深谙人类的礼节因而没有回应她的这份期待,也似乎被她据此认为自己不喜欢与她接触,彼此之间都对对方抱有误会的两人就这么开始跌跌撞撞地经营本丸,而也是自那之后她与他之间最近也隔着斗篷的距离——或者应该说,她与他的斗篷的接触都比与他的要多多了,包括但不限于由于各种奇葩的理由花式扯坏这块可怜的布料。

但哪怕是他也能明白她是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帮助她,但很明显这对她的作用并没有随之而来的太刀的大,在短刀和打刀们陆续极化之后更衬得他能提供的支持愈发地渺小起来,以至于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感简直低得无法描述。

但他依旧受到了来自于她的,超乎想象的重视。

是因为他是她的独一无二的初始刀吗?

还是因为就像她说的那样,他是漂亮的刀?

抑或是面对她的逗弄,他通常都表现得十分笨拙的缘故?

山姥切国广不知道,他也明白自己不应该再想下去了,眼见她等待的对象就要到达,他抱着歉意匆匆忙忙地打量着四周可靠的逃脱路线,然而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光看树的高度选择小憩地点是个严重的错误:他根本没法在不惊动三三的前提下悄悄溜走。

因此这下他更加地尴尬起来,而这种心情则在发现来人为谁之后达到了巅峰。

无他,来者是他非常眼熟的名刀——江雪左文字。

在她入职的第一周就被她锻出来的所谓“四花名刀”。

他还记得她当时在看见锻造时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又抓着他的斗篷不放了:“山姥切,你看,是名刀啊!名刀诶!”

是了,彼时她还在规规矩矩地喊他山姥切,哪怕在最恶意地试图让他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么喊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用被被这样亲近的,明显会与那振山姥切本科区分开来的称呼喊他的?

他尽可能地使自己沉浸在于记忆中翻找当时回忆的活动并忽略不远处二人的谈话,身为打刀的良好侦查却不听使唤地将他们的对话顺着微微拂过的风声送进他的耳朵里。

“……这等烦恼,三日月或长谷部较我更为合适……”穿着内番服的僧刀端着与以往看来并没有太大区别的愁苦表情说道,“我并非擅长开解他人之人。”

“我知道啊,但你不是正好出现在我想要找人商量的时机么,这是天意啊,天意,”三三闻言烦恼地皱眉,“虽然你连自己也开解不了——啊啊啊别叹气,别叹气呀!”

“你看,你家弟弟小夜和宗三不是都极化了吗,”她举起双手认输般地说道,“那你作为没有极化的太刀——啊喂喂喂都叫你先别叹气了!是我的错对不起啊啊啊!”

在得到来自她的鸡飞狗跳一般蹦跶的道歉之后,僧刀又叹了口气:“我并不认为那位的心结来源于极化的差别。”

“诶——”三三拖长了音,“可是我想不到他为什么越来越丧了……我还以为他看到堀川他们极化之后能心生向往愿意主动极化了来着……”

“请恕我直言,”江雪左文字的表情看来抽了抽,“这也并非那位的做派。”

“唔——嗯,我也知道呀,”她烦恼地踢了踢脚边的树干,“好歹他也是我的初始刀,这么久的日子对他这点了解我还是做得到的,只是我已经很认真地去思考了,但我想不到为什么他不会像其他刀剑男子那样对极化有积极性……”

接下来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对江雪嘟嘟囔囔了半天,什么“真让人操心”啊,“我好担心”啊,“到底他是怎么想的”啊,林林总总,而僧刀则用那悲悯的眼神微微垂首看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那位的心结并非无法极化,”最后他如是说道,“而您内心的思虑困扰也非我能解决。”

“我说了这么多好歹给我点意见啊,”三三看起来很是心累地靠着树低头扶额,“毕竟你也可以说是认识了我跟被被好久的本丸老资格刃了。”

江雪闻言沉默了一会,举起右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样即可。”

说完,他就迈开了往本丸方向的步伐,而三三在被突如其来的摸头杀带来的惊吓中迅速地回过神,追在他后面试图追问更多细节,她那被烟与酒浸泡过的醇哑声音随着两人的行动逐渐远去,而被迫听完了全程的山姥切国广则顶着一张内心极端抱歉的面瘫脸快速地从树上下来,往自己的房间飞奔,一路上各种各样的零零碎碎问题在脑海中转啊转,最终形成了斗大的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选择他作为初始刀?

为什么要这么重视他?

为什么要给他起和本科完全不一样的绰号?

为什么要坚持他自己的意愿才是极化的契机?

他明明只是仿刀而已,虽然是第一杰作,但仿刀就是仿刀,他曾一度认为她将对于本科的热爱和憧憬放在了他身上,但自从被被这个称呼出来之后他就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搞不明白,也理解不了,这些来来回回地在他心里徘徊不去的疑惑如同巨大的泡泡般将他包裹了起来抽空了他周围的空气,压迫得他透不过气来,就连他面前的向日葵都不能使他比之前更开心一点。

是了,向日葵——在叫做花丸的某个本丸的生活式记录片播出之后她就开玩笑似地给他买了与花丸一模一样的萨克斯向日葵,纵使他与那座本丸的山姥切国广不同,对这个扭来扭去的盆栽并没有什么好恶,但还是在她给这个可笑的盆栽特地做了一个与花丸那尊差不多的小斗篷之后每次看到它就会忍不住摸一摸。

就像现在。

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他戳了戳向日葵,于是这个受到刺激的玩具就这么扭动了起来并奏响了他熟悉的音乐,莫名感觉自己仿佛轻松了不少的山姥切就这样盯着这个盆栽看着,直到自己房间门被敲响了为止。

原以为来的是叫他去吃午饭的兄弟,却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看见了自家主君的脸庞。

“那个,”女性小心翼翼地向他露出一个微笑,“被被,可以陪我去万屋采购吗?”

面对那小小的渴盼眼神,拒绝的话语在唇间舌尖齿缝中来来回回地滚了好几圈硬是没能顺利说出口,最后他习惯性地拉了拉兜帽,低低地嗯了一声。

“哦哦,好嘞,”她嘿咻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个大包背在身上,“那走吧!”

从设立在万屋的时间转换器那淡淡金光中迈出,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符合现世气候的早春风景,带了点潮意的微风拂起她的发梢,同样被吹起来的还有盛开在万屋街道两侧的一棵棵樱花树枝头的粉白色花瓣,这些轻巧娇嫩的自然造物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铺在了路上,行人的肩膀上以及货品的包装上,间或也有爱风雅的刀剑男子或穿着雅致和服的审神者举着充满了古老风味的纸伞在这柔雨般的景色中缓缓而行,入店时收伞垂伞间细细的粉白于竹篾的间隙中滑下,在店铺玄关一侧堆砌起小小的团,又很快随着灵力鼓出的风再次开启下一段旅行。

而他与她就这样站在这充满了诗意与浪漫的街道口。

“呃……”

在自家本丸那多少有些萧瑟的秋天景趣呆久了,她显然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如此浪漫的景致,顿时一会看看他,一会望望眼前时不时经过一双人的街道,难得地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没关系,”他见状便再次拉了拉兜帽迈开步伐,“走吧。”

烛台切嘱托她买的东西并不多,但很明显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种普通的万屋采购上,要说前来万屋这种事情他也从本丸建立初始就陪她来过许多次,但像今天这样频频瞄向其他店铺仿佛在寻找什么的状态不能说没有但也堪称相当罕见。

“有想买的东西吗?”他低低地说道,又按照烛台切的单子将天妇罗粉放进了购物车,“我在这里买,你去吧。”

“不不不,”她回过神来就是一顿凶猛摇头,“没有什么想买的。”

这真是个连怎么有效遮掩自己都没有完全学会的笨蛋啊。

如此想着,无法对她趁他付款时偷偷溜走的行为视而不见的山姥切,拎着刚买好的东西悄悄跟在了她背后,想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

利用墙壁藏在她视线的死角处并不困难,山姥切背靠着墙小心地遮掩了自己的行迹,又为自己这完全不合时宜的好奇心找了一大堆借口,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想要看看她的行踪。

“我要……嗯……”她的声音哪怕隔了两家店的墙壁也清楚地被他的感知捕捉到,“六个,我觉得六个应该够啦。”

“好的~六个~”胖胖的店主拿出了六个鼓鼓囊囊的锦囊排成一排,“您请抽奖~”

点了点头,她撸起袖子搓了搓手,打开了第一个小包——三块木牌就这样从小包连通的狭窄空间中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店主摇了摇手上的铃铛:“锻刀委托符三份~”

“诶……”她将抽到的委托符丢进了背着的大包中,“我就不信了,我今天出门前还特地好好摸了一遍小幸运的脑袋呢!”

打开下一个的瞬间,淡淡的金光从那细小的空间中弥漫,啪嚓的一声一沓信纸和毛笔的套装就这么出现在她手里。

“哦哦,客人的运气很棒哪,”店主用力摇响了铃铛,“山姥切国广极化专用纸笔——”

“嘘!”她慌忙捂住对方的嘴,又心虚地到处看了看,“别喊别喊。”

“我懂了,是想给自己本丸的山姥切一个惊喜吧?”店主笑眯眯地拉下她的手,“那么,要抽一套吗?”

“那必须的,”她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手气,大方地打开钱包拍出甲洲金,“再来——六个!”

原来如此。

深深地看了还蹲在摊位门口认认真真地努力开锦囊的自家主君一眼,山姥切回到了刚刚买东西的地方,又找了张无人的长椅放好东西坐下,这才觉得自己的脸也好耳朵也好都烧得厉害。

“明明只是仿刀……”

理解不了,无法理解。

“明明我自己也没多少太大的期待……”

喃喃自语着,他仰头看向早春那漂亮明朗,飘着淡淡粉樱花瓣的天空。

他与她之间似乎总是存在着误解——他总觉得她对他付出了不该对仿刀付出的心思,而她则总觉得他并不喜欢和她有过多的接触,从而也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到底是什么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抑或从一开始就没有好好传达到呢?

想到这里,他下了个决心,并抱着充满了觉悟的心情一直等到了她背着大包归来。

“呃,抱歉抱歉,”花了比预想要多得多的时间才抽齐了极化道具的三三讪讪地笑了,“我好像不小心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扫过她心虚的表情和明显变得鼓了不少的背包,他决定不去拆穿她的故弄玄虚,只唔了一声便拎着采购回来的物品与她踏上了前往时空转换器的小路。

与来时的路不同,时政设置为归途的道路位于两片用作风景装饰的田野之间,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的暮色,天边被金红色的火烧云笼罩了至少一半,衬得逐渐深暗起来的另外一半很是有点寂寞感。

路边的水田被黄褐色的垄分割成整整齐齐的方块,还没有来得及被收割的余稻被稻谷的重量压得低了头,金黄稻穗与远方的黛青山林交织出了和谐的美景乐章,一时间竟然让他看得有些愣神。

他到底在拥有人身之后,错过了多少本该欣赏的风景?

而直到三三的手在他面前晃动,他才愕然发现自己站立在原地已经不知道多久了,挥着手试图将他唤回的女性脸上布满了忧虑。

“是不是最近的当番和远征太多了?”三三一边在离他有十公分的地方摇晃着手一边问道,“唔,对不起,是我没考虑——”

她话还没说完,她晃着的那只手就被啪的一下抓住了。

仿佛受到惊吓地睁大了墨蓝色的眼睛,她发现山姥切也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地睁大了湛绿色的眼睛看着握着她的手的手,仿佛这个动作并不是他本人做出的一样。

山姥切再次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火烧火燎了起来,那只被他抓在手里的手掌就像他看了许多次的感受那样偏小又有些软,原本就偏白的肌肤与他常年握刀执行任务的手一比简直白得在反光,刺得他的脸又热了好几个度,激得他连忙放开她的手往后连退了几步。

三三被他的反应逗得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突然又觉得这或许是个实践江雪的话的好时机,便接连上前几步,略略踮了踮脚,将刚刚还被握出红痕的手放在打刀低垂得像稻谷一样的脑袋上,隔着斗篷兜帽揉了揉。

柔顺的头发被动作带得跟棉布兜帽摩擦发出小小的唰啦声,山姥切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这一天份的惊吓内容有点多得简直快要过载,仿佛回到了本丸草创时鹤丸降临的时候,跟她一起抓捕这振喜爱惊吓的刀着实废了他不少功夫。

但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大约是对往事的回忆松动了他的心防,也有可能是他终于在潜意识中决心作出微小的改变,总之他试探性地,小心地迈出了那一步,在暮色开始笼罩,天际早已被火烧云所布满,周围的稻穗被风吹拂着发出沙沙声的这一刻。

“喂,”他将她的手握住,从自己的头上挪下来,“当时……为什么选我当初始刀?”

他设想过很多答案——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像她这样性格多变又同时兼备了爱热闹与冷淡待人特质的女性,她可能会给出的答案会在“因为被被很漂亮”到“因为被被看起来很强”再到“因为其他的我都不喜欢”的区间里来回波动。

然而事实证明如果能被他看透的话三三就不是三三了。

她只是诶了一声:“什么呀,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因为没有问过,所以被默认了明白答案——又是一个横在他和她之间的误会。

“不知道,”他莫名地就赌了一口气,拉了拉兜帽:“也没有想过。”

“骗人,”这种逞强式的回答却被她一言揭穿,“明明就很想知道。”

他没有开口反驳,而是拉紧了兜帽等待来自她的判决。

“我呢,当时选初始刀的时候,狐之助给我看了你们五个人的影像投影,”她的声音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听起来有点缥缈,就像声音的主人正沉浸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一般,“我当时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了——”

砰咚砰咚,他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它是会跳得这么拼命的器官吗?

“看着你的斗篷啊衣服啊,我就在想,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才会带着这种跟其他四个人完全不一样的表情站在这里被无数审神者挑选的呢?”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的物语——斩杀山姥的故事不属于他,世人对他的赞誉他也分不清楚到底属于他还是属于长义本科,他什么都没有。

但有这么个审神者,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他有。

“所以我就想啊,如果能跟这把刀相处肯定会很有趣,毕竟你看嘛,像你这样看起来很社交恐惧症的人,想必是抱着比其他刀剑男子多得多的觉悟才愿意站在审神者面前被挑选的对吧?”

三三说完之后又歪着头想了想,补充了额外的一句话。

“而且其实啊,我当时真的对什么长义啊,什么物语啊,什么三日月啊,之类之类的完全不熟,所以不就只能挑我觉得很有趣的吸引我的刀了么——啊,刚刚这句话可不要跟歌仙说,不然会被他拉着补习的……”

原来如此,打从一开始,这个抱着懵然无知态度闯进充满了刀剑以及守护历史任务世界的人类,那墨蓝色的双眸中映照的就只有他的身影,只有他,没有长义。

“但我——”

“还是仿品,对吧?”她打断他的话,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头,“但是我跟你说哦,如果长义来了骂你是仿品的话我就——”

她想了好一阵子,才挥起了拳头:“——我就帮你打他!”

他握住了她扬起的小拳头,又小心地将手指一根根扳直:“不用,我会自己打的。”

愣愣地看着他的三三,只觉得他的表情从来都没有这么柔和过。

当天晚上,山姥切国广打开壁柜,将里面的一个箱子拎了出来。

这是个藤编的小箱子,白色的面和黄铜的包角给它增添了几分古朴感,里面装着他来本丸之后的所有回忆与个人物品,他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在榻榻米上摆好。

先被放在茶桌上的是一套明显出于稚童之手的卡牌,边上还画着金色的星星——这是本丸的短刀们想攒钱给她买一套和服的时候于本丸发行的周边,他记得他当时为了所谓的金星卡也买了不少,结果在最后一次购买时被她当场抓包,最后她在做出了雷声大雨点小的惩罚后还暗地里塞给他一整套金星卡片,说是对初始刀的优待。

接着是一张护神纸——这是她还没有习惯灵力的运用时经常损坏本丸物品的结果,他作为这座草创本丸的近侍不得不随身携带这种控制灵力流动的道具以备不时之需,后来在一次来自鲶尾的恶作剧后她彻底掌握了这种力量便再也不需要他的支援了,因此这最后一张护神纸就这样被他当做纪念品收了起来。

一叠厚厚的问卷被他郑重地摆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无他,这份问卷调查真的是他写得最长也是最费劲的东西了,虽然最后狐之助给他们这些填写问卷的刀剑男子一刃发了一份复制版,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将这种甚至连她暗堕了他要怎么办的问题都问出来的东西放在箱子里。

大约是为了提醒自己如果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的话,不要忘了当时的回答吧?

这么想着,他拿出了第四件东西,一份出阵报告——它与所有的出阵报告都不同,上面是他与其他刀剑男子出阵之后关于他拿到了誉的记录,这份报告被当时的队长带着羡慕的表情塞给他,还怂恿他跟她讨要叫早奖励,他原本并没有多大的期待,甚至连自己的起床时间都没有告知,但没想到她还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出现在他的屋子里,擅自地补好了他随便缝起来的斗篷,还给他带了专门为他特制的早餐。

一样一样的东西被他拿出来,翻了翻又以同样的顺序放回去,在最后的卡牌被他轻柔裹上棉布摆好之后,他将茶桌上的向日葵拿起来摸了摸,珍而重之地放在了箱子的最上层,又理了理那块小斗篷——而这斗篷让他想起在中秋节时分作为没有追随她前往兔兔之里的刃,他与其他留守的刀剑男士一同变成了兔子的那兵荒马乱的一天,但不管那天作为兔子的体验有多糟糕,她开玩笑似的将他顶在脑袋上时他与她相碰触的地方的温暖他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看着已经放满了的箱子,他这才发现随着时间的流淌,他与她之间的回忆,经历,过程,故事早已多得开始以柔和暖意的形式漫溢在他的心间,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感受到的那略带清冽又温和的灵力一般地使刃不自觉沉迷。

不过,也该是拿出使自己变得更强的觉悟的时候了吧。

就算要踏上修行之路也好,会再次经历了无数时代也好,如果能制造出只属于自己的物语的话,那么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明天就去跟她说吧——

想要变强,所以有事请托。

听到这句话的她会有怎样的表情呢?还是会将那提前抽奖摸出来的,专属于他的极化道具摆出来试图吓他一跳呢?

不过,只要是她,就都很好。

将箱子小心地搁在枕头边上,名为山姥切国广的刀剑男士蜷在被子里暗暗地说了声晚安,便闭上眼睛陷入安稳的睡眠中。

毕竟他第二天还有很长,很长,很长的路需要前行——

而他必将回归,以全新的姿态。

~FIN~

写在后面的话:

这篇文超——长!

最近忙到爆炸的我,为了自家的极化被被,还是努力抽出时间完成了这篇接近1W字的文w啊我果然好爱他2333

在被被要极化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什么样的契机让这么一个认为自己是仿刀,又自傲又自卑的人踏上漫长又复杂的修行道路的?

于是就有了这篇文,我试图用手中笨拙的笔将他在修行之前的纠结与复杂内心表现出来,但始终还是描写不出他的五分之一可爱

毕竟我家的被被就是这么纠结,自卑,温柔又努力的刃呀

于是希望天底下的被被都能迈出改变的这微小一步,并在修行的道路上成为强大的,希望能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物语的那个他

PS:看在我好久没发文的份上,我要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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